【ALL鹿】并肩（下）
*勋鹿丨开鹿丨灿鹿丨微牛鹿
*现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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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上）见合集上一篇。
直到下车走进公寓，鹿晗也别别扭扭地不肯理朴灿烈。
后者伸着长腿犹犹豫豫地走在他身后，身旁是同样伸着长腿却也不敢迈开腿跟上去的金钟仁。
朴灿烈看看憋着不敢开口的金钟仁，又看看前面狗腿地给鹿晗拎包又拼命求原谅的吴世勋，摸了摸脑袋，终于不明所以地开了口：“……所以是怎么了？鹿哥又晕机了吗？刚才在车上没休息好？”
金钟仁听见他的话，翻了个白眼。
走在前面，正在和吴世勋重复“拉手-撒开-再拉-再撒开”动作的鹿晗也听见了。他眉头紧皱地犹豫了几秒，终于第二次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性地拍了拍身侧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还是在撒娇求原谅的吴世勋，转过身面对着仍旧摸不着头脑的朴灿烈。
他想努力平复自己的语气不像个恨铁不成钢的哥哥，但是这显然很难做到，“灿烈你是不是要回归了？你工作有多辛苦自己不知道吗？你自己的黑眼圈自己看不到吗？干嘛还要跟着他们俩胡闹？自己都照顾不好……”
鹿晗数落着，却忍不住自己先哽咽了。
他当然知道朴灿烈为什么一定要来。可他还是会生气他不把自己的事业放在先，这么多年他们总是学不会这些。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隔着一个国度的两方人都在努力让自己不要断了联系，于是拖着连续跑行程的疲惫的身体，在深夜里问候，挂着黑眼圈视频，顶着可能会被粉丝围堵的风险飞私人行程。
可是他已经要三十岁了，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有取舍，有些决定必须要做清楚，已经过去的青春和遥远的未来不再允许年青人般的胡闹。
眼见着面前人的眼眶红了，朴灿烈脑袋“嗡”的一声，忙不迭丢下手里拎的东西，上前把鹿晗圈在怀里：“我错了，我错了哥……我只是想来见你，想让你开心一些，你不要不开心……”
朴灿烈的怀抱和吴亦凡一样宽阔，但他不是小心翼翼的，而是用温度填满整个空间，带着温暖和莫名的宽慰。
鹿晗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很没面子，闷声回应：“我没有不开心。”
“我只是想让你们照顾好自己。在国内的时候，我看都看不到。但我都来到这里了，你们还是不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我们都长大了呀。”金钟仁终于有勇气走上前来，抬手抚了抚鹿晗的脊背。这个动作仿佛是只有哥哥才能做的，但他现在也可以这样做了，“我们也想照顾你。”
不知道此时还在国内准备《咖啡》发行之后后续宣传工作的、想翻身当“哥哥”的吴亦凡听到在韩三兄弟的这番话会作何感受。大概会气得脑壳冒烟吧。
吴亦凡早知道鹿晗肯定会不顾自己恐高的病症飞韩国，只是他拦也拦不住，跟也跟不来，只能抱着快发行的合作曲恶狠狠地酸溜溜。
安置好东西，已经是傍晚了。鹿晗抱着一叠碗筷和一次性塑料盘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吴世勋一脸阴郁地盯着餐桌上的蛋糕盒。
“怎么了，世勋？”鹿晗把碗筷和盘子放在桌边，朝着吴世勋面前的蛋糕盒探过头去，却愣了两秒，转而忍不住“哧”地笑出了声。
想来蛋糕应该是从下车的时候就被朴灿烈提着了，之后在朴灿烈火急火燎地丢下手里东西冲上去安慰鹿晗的时候遭了殃。鹿晗一眼看出蛋糕上面的字应该是为自己写的，只是“鹿晗”两个字已经蹭在盒边上，糊成一团，只剩下右边歪歪扭扭的……“而立”？似乎是两个中文字。
“朴！灿！烈！”吴世勋高喝一声，倏地起身朝着刚从卧室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朴灿烈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两个人很快闹作一团。
鹿晗在旁边看着，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这几个人虽然比自己小上几岁，但不论怎么说也是二十啷当岁的圈内“前辈”了，只是在自己面前似乎仍是这样无所顾忌。而他自己，对着这些弟弟们也只能无奈作罢。
耳畔传来“嗤”一声轻蔑的笑。鹿晗被惊得退开两步，才发现金钟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边，抱着手臂，懒洋洋地看着两个高个子打架。
发觉鹿晗被吓到，金钟仁才转过身来，冷不丁撞进鹿晗微睁的眸子里。
同对吴世勋一样，鹿晗也有一阵子没见到金钟仁了。每次他来韩国或者视频的时候，这个黑皮弟弟话也不会很多，只是有时候跟着笑掉了下巴的鹿晗勾一勾唇。鹿晗甚至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再细细打量他，才发现他的眸子已经漆黑得深不见底，小麦色肌肤随着时间的流逝生出些许冷硬的味道，只是因为他这样专注而关切地看着自己，整个人才生出几分柔和。
“腰伤怎么样了？”鹿晗张开唇，轻声问他。
“没什么事儿。”金钟仁顺畅地接过话头，转而回问他，“你呢？”
鹿晗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金钟仁紧接着问道，“还会头痛吗？”
鹿晗反射性地摇了摇头。但金钟仁皱了皱眉，显然并没有相信。
这些话，其实在平时的电话里他们都互相问过，问了很多年。但谁也不会相信对方的说辞，因为谁都知道对方是为了梦想多么拼命的人。鹿晗知道金钟仁会凌晨在练习室练到脱力，自己给自己上了药，就当作什么都没有过；金钟仁知道鹿晗仍然会在压力很大的时候深夜做噩梦惊醒，太阳穴仍旧会像千万根针扎般地痛。
可没人会说。
鹿晗和金钟仁相视一笑。于是知道对方都没有说实话，但却仍旧获得了片刻的放心。
吴世勋终于接受了蛋糕“已然被摧毁不可能通过暴打朴灿烈来重置”的事实，强行说服自己心平气和地插好蜡烛。四人围坐在桌边的时候，时钟已经走过了八点。
“许个愿吧。”鹿晗偏过脸，带着笑意的眼睛盯住吴世勋。
“你先许。”吴世勋很执拗。
朴灿烈长手一伸，“啪”地关了灯。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一片灰蒙蒙之中，只有鹿晗白皙的、线条分明的脸映在暖色的曳曳烛光之后，剩下三个人的眼睛都专注地望向了他。
“那好吧。”鹿晗拗不过吴世勋，只好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双手交握，闭上了眼睛。
两三秒之后，鹿晗的眼睛旋即睁开，然后笑盈盈地望回吴世勋，“该你了。”
“这么快！”朴灿烈在旁边嘟哝了一声。不知道鹿晗许了什么愿望。
吴世勋愣了一下，很快在原地盘腿坐好，两只眼睛亮晶晶地，透过烛光盯住了鹿晗的双眼。
他并没有闭上眼睛，甚至连睫毛也没有抖一下，而是这样看着鹿晗，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是用中文说的，甚至像是已经在心中排演了很多遍。
“我希望，可以再和鹿晗哥一起，并肩站在舞台上。”
有两秒钟的静默，然后坐在对面的鹿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抹了抹眼睛，仿佛笑出了眼泪似的，“世勋呐，愿望说出来可就不作数了哦。”
“会算数的。”吴世勋固执地接了一句，两眼又弯成了月牙，咧开一个带着期盼的笑容，“那鹿晗哥，我们一起吹蜡烛吧。”
金钟仁低着头在旁边，含糊地跟了一句“嗯”，只是听不太清楚。仿佛说了出口，又仿佛没说出来。
-会算数吗？我也希望那会算数吧。
“好啊。”鹿晗挪了挪位置，和吴世勋坐到同一个方向。
在动作之前，吴世勋偷偷偏过头，小心翼翼地瞟了他的鹿晗哥一眼。
-有好多年时光过去，可你的侧脸仍旧清瘦、干净、柔和，像我第一次站在舞台上看到的你一样。
-我想要再次站在你身边。还是同样的一个我，但那将是能够与你并肩的我，能够替你分担的我，能够和你共赴荣光、也共渡苦难的我。
朴灿烈注意到吴世勋的目光，唇边还带着笑意，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在我继续努力下去的时候，终有一天，我会足够强大。
-强大到比你再强大一些。然后就可以，不带任何束缚地、不恼任何烦忧地，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吹蜡烛之前，鹿晗再次闭上了眼睛。
-“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够平安、健康。”
鹿晗对和他们再次站上同一个舞台，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执念。
-因为我已经能够知道，已经能够看到，少年在成长，他的身体在抽条，肩膀在变得更宽阔，眼神里带了坚毅、忍耐和更多温柔。少年就是少年，他会被岁月磨砺，但不会被岁月压弯身体，所以我们的身体中还在奔流着同样温热的血液。
-更何况，我们从未离开过彼此，我们本就在漫长的岁月中并肩而行。
“三，二……一。”
鹿晗睁开了眼睛。
“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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